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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日，科技界掀起了一场关于生成型人工智能（AI）的热潮，其中，人们普遍相信技术行业正走在实现超人类、类似神的智能的道路上。OpenAI公开表示，他们的使命就是创造这种全能的人工智能，或称AGI。谷歌AI部门的领头人Demis Hassabis也有同样的目标。
现在，Meta的CEO马克·扎克伯格也加入了这场竞赛。尽管他没有给出达成AGI的时间表，甚至对其确切定义也未作说明，但他表示要构建它。与此同时，他通过将Meta的AI研究小组FAIR移至公司内负责生成型AI产品的同一部分，掀起了一场变革。目的是让Meta的AI突破更直接地影响其数十亿用户。
扎克伯格在一次独家采访中对我说：“我们已经认识到，为了构建我们想要的产品，我们需要为全能智能进行构建。我认为这很重要，因为许多顶尖研究人员都想致力于更有野心的问题。”他这么说其实就是在公开一个不为人知的事实。在AI领域争夺人才的战斗从未如此激烈，每家公司都在争夺极少数的研究员和工程师。拥有所需专长的人可以要求高达百万美元以上的薪酬包。像扎克伯格这样的CEO经常被拉进来，试图说服关键的新人加入或阻止研究员转投竞争对手。“我们已经习惯了激烈的人才竞争，”他说。“但这里的动态不同，多家公司都在争夺同一类型的人才，许多风投和其他人向不同项目投资，使得人们更容易在外部开展不同的事业。”在人才之后，AI领域最稀缺的资源是训练和运行大型模型所需的计算能力。在这个话题上，扎克伯格准备大显身手。他告诉我，到今年年底，Meta将拥有超过340,000个Nvidia的H100 GPU——这是业界构建生成型AI的首选芯片。
他说：“我们已经建立了这样的能力，其规模可能超过任何其他单一公司。”根据外部研究，Meta在2023年的H100出货量为150,000，与微软并列第一，至少是其他所有人的三倍。计算Nvidia A100s和其他AI芯片，Meta到2024年底将拥有近600,000个GPU。他说：“我们已经建立了这样的能力，其规模可能超过任何其他单一公司。我认为很多人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。”
认识到包括扎克伯格在内的所有从事AI工作的人似乎都没有对AGI的明确定义，也不知道它何时会到来。
他告诉我：“我没有一个简洁的、一句话的定义。你可以争论一般智能是否类似于人类水平的智能，或者是人类加强版，还是某种遥远未来的超级智能。但对我来说，重要的是它的广度，即智能具有所有这些不同的能力，你必须能够进行推理并具有直觉。”他认为它最终的到来将是一个渐进的过程，而不是一个单一的时刻。“我实际上并不确定是否会有某个具体的阈值感觉那么深刻。”正如扎克伯格所解释的，Meta对AGI的新的、更广泛的关注是受到去年发布的最新大型语言模型Llama 2的影响。公司认为，让它生成代码对于人们在Meta的应用中使用LLM并不合理。但为了构建更智能的AI，Meta还是开发了这一功能。他说：“有一种假设是，编码不那么重要，因为并不是很多人会在WhatsApp中提出编码问题。事实证明，编码对于LLM能够理解知识的严谨性和层次结构，以及一般具有更直观的逻辑感觉，实际上非常重要。”
他说：“我们的目标是构建行业领先和最终领先的模型。”Meta现在正在训练Llama 3，它将具有生成代码的能力。像谷歌的新Gemini模型一样，另一个重点是更先进的推理和规划能力。他说：“Llama 2并不是一个行业领先的模型，但它是最好的开源模型。有了Llama 3及以后的版本，我们的目标是构建处于行业最前沿的东西，最终成为行业领先的模型。”
谁最终将控制AGI是一个热议的话题，正如OpenAI最近的险些崩溃向世界展示的那样。扎克伯格在Meta拥有完全的控制权，这要归功于他对公司股票的投票控制。这使他处于一个独特而强大的位置，如果AGI真的实现，这种力量可能会被危险地放大。他的答案是Meta到目前为止对Llama的做法，这可以——至少对于大多数用例——被认为是开源的。他说：“我倾向于认为，这里的一个更大的挑战将是，如果你构建了一些真正有价值的东西，那么它最终会变得非常集中。而如果你使它更开放，那么就解决了由于获取机会和价值不平等而可能出现的一大类问题。所以这是整个开源愿景的一个重要部分。”他没有提到名字，但将Meta的方法与OpenAI的方法进行了对比，后者起初打算开源其模型，但变得越来越不透明。“曾经有这么多公司是开放的，曾经公布过所有工作，曾经谈论过他们将如何开源所有工作。我认为你看到了人们只是意识到，‘嘿，这将是一件非常有价值的事情，让我们不要分享它。’”虽然Sam Altman和其他人提倡AI开发的更封闭方法的安全好处，但扎克伯格看到了一个精明的商业举措。与此同时，到目前为止部署的模型还没有造成灾难性的损害。那些一开始就占据领先地位的大公司，往往也是最主张在AI建设上设置种种防护措施的。他认为，虽然其中一些公司对安全问题确有所顾忌，但这与他们的战略方向高度吻合，确实颇有些讽刺。扎克伯格自然也有他自己的动机。他对AI的开放愿景最终还是一种权力的集中，只是以不同的形式呈现。Meta已经拥有比地球上几乎任何公司都多的用户，同时拥有极为盈利的社交媒体业务。可以说，AI功能能让他的平台更加吸引人，更加有用。如果Meta能通过开放其模型有效地标准化AI的发展，其对生态系统的影响力只会增加。
还有一个问题：如果Meta真的实现了AGI，是否要开源，这最终还是扎克伯格的决定。他对这个问题尚未做出承诺。他说：“只要这样做是合理的，是安全和负责任的，我认为我们通常会倾向于开源。显然，你不想因为之前说过要做某事，就被束缚住。”
放在Meta的更广泛背景下看，扎克伯格对AGI的新推动似乎有些尴尬。自从他将公司名称改为专注于元宇宙以来，才过去了两年。Meta最新与雷朋合作的智能眼镜初显成效，但完整的AR眼镜似乎还遥遥无期。与此同时，苹果最近通过推出Vision Pro头戴设备，验证了他对头戴设备的投注，尽管VR仍然是一个小众行业。当然，扎克伯格不同意将他对AI的关注视为一种转变。他告诉我：“我不知道如何更明确地表达我们仍在继续专注于Reality Labs和元宇宙。”他指出，Meta每年仍在该倡议上投入超过150亿美元。它最近推出的雷朋智能眼镜增加了一个视觉AI助手，可以识别物体和翻译语言。他认为，生成型AI在Meta未来的硬件努力中将发挥更关键的作用。他预见到一个由AI生成的虚拟世界，并充满了伴随真人的AI角色。他说，今年将推出一个新平台，让任何人都能创建自己的AI角色，并将它们分布在Meta的社交应用中。他暗示，这些AI甚至可能能够在Facebook、Instagram和Threads的信息流中发布他们自己的内容。Meta依然是一家元宇宙公司。它是世界上最大的社交媒体公司。现在，它正在尝试构建AGI。扎克伯格将所有这些围绕着“构建连接的未来”这一总体使命进行了框架搭建。到目前为止，这种连接主要是人与人之间的互动。与扎克伯格交谈不难看出，未来将越来越多地涉及人与AI的对话。显然，他认为这个未来不可避免且令人兴奋，不管我们其他人是否为此做好了准备。